英語的不規則動詞真的沒有規則嗎？

在學習英語的時候，區分規則動詞及不規則動詞似乎是重要的功課，一旦遇到不規則動詞，無論是過去式或分詞，不規則動詞總有一套看來特別的變化。但一路追回古代，莫非這些不規則動詞真的是隨意創造、毫無規則可循嗎？抑或是隨著語言改變、已經看不出規則了呢？


這些不規則動詞，在語言學上我們稱為「強變化動詞」，表面上看來難以預測，但它們實際上遵循著一套規則變化。話不多說，我們馬上搭上時光機，一起回去古英語的時代瞧瞧。

古英語約莫於生存於西元 5 世紀中期至 12 世紀，主要通行於英格蘭地區。它是印歐語系日耳曼語族的一員，與古高地德語、古低地法蘭克語等語言有親緣關係。這些兄弟的特點是，他們的動詞的主要母音，會隨著時態、單複數等因素，改變主要母音。這項特徵，語言學上稱為「母音交替」，例如我們現代英語的 sing – sang – sung、swim – swam – swum 等例，母音各自相異。動詞變化的母音交替是古老的印歐祖語一項特徵，但在其他語族較為式微，日耳曼語族保存得相對完整。至於改變方式，則要參照主要母音為何，以及在母音後方出現的子音個數來決定。

Beowulf 除其文學價值外，也是研究古英語語言的重要文獻。
圖片來源：http://mediad.publicbroadcasting.net

古英語的時態，分為現在式及過去式。過去式的變化規則，原有七種之多。例如第一類就是主要母音為 ī 、母音後有一個子音的動詞，第二類是主要母音為 ēo 或 ū 的動詞，依此類推。例如剛剛的 sing 與 swim 兩字，便屬於第三類動詞。第三類動詞當中又因為聲音的組成不同，可再細分為一些小群體。

以此兩字為例，他們屬於主要母音為 i 、且後頭出現鼻音的動詞類型，這樣的動詞根據規則，在構成第一過去式－也就是現代英語中的過去式時，主要母音會改變為 a ；而在構成第二過去式、過去分詞時，母音則會變為 u 。這也是為什麼雖然 swim 和 sing 都是「不規則動詞」，但主要母音卻都有著相同變化。

但無論是古英語或古代高地德語，這些日耳曼語言當中，都存在著一套特殊的動詞變化方式，不屬於上述的七類。這些動詞原多使用在較不正式的口語，變化方式也相當單純，只要在動詞前後方各裝個詞便能解決。此外，這種構詞方式還能解決新借入的外來語，很快就在日耳曼各語言之間佔上風。這種變化方式語言學上稱為「弱變化動詞」，也就是大家所習慣的規則動詞。隨著時代發展，詞語愈來愈多，強變化動詞節節敗退。

除了新的動詞之外，對於原有的動詞，人們也開始放棄強變化、而採用弱變化方式建構過去式及分詞。學者曾分析古英語文獻中的 312 個強變化動詞，在現代只剩下 195 個動詞還留有強變化的形式，其中又有 129 個動詞，在現代英語中已改採用弱變化。也就是，三百多個強變化動詞中，只剩 66 個動詞還採用強變化方式。在這場戰役中留下的強變化動詞，通常是日常生活中使用頻率較高的詞語，如吃、喝、站、坐、寫、唱歌等等。

強變化和弱變化的戰爭，一路戰到現代。究竟未來強變化動詞能有多少存活？我們繼續看下去。(盛竹如語氣)
圖片來源：http://anglosaxonfun.wikispaces.com/V.+Anglo-Saxon+Literature

這些強變化動詞，在德語等其他日耳曼語言中也可見蹤跡。與其說它們是不規則的動詞，不如稱他們為沒落的族群，這些動詞因為數量愈來愈少，其規則已不容易被發現。不只是日耳曼的語言，任何一個語言中看似不規則的事物，細探背後都能找到精采的故事，也都是歷史留下的足跡呢！